雪化的时候，林动满月了。

小院里摆了桌简单的酒菜，没有请外客，只有自家人围坐。

王翠儿抱着孩子，脸上有了血色，眉眼间是初为人母的柔和。

李书瑶和孙巧姑挨着她坐，一个五个月身孕，一个四个月，都伸手逗弄襁褓里的婴儿。

周芷坐在稍远些，她还不习惯这种家常的亲近，但眼神偶尔瞟向孩子时，也会露出一点好奇。

林墨坐在主位，看着这一桌女眷，心中有种不真实感。

八十年来，他孑然一身，全部心思都用在苦修上。如今，竟有了妻妾四人，子嗣一个，还有两个在腹中。

更不真实的是身体的变化。

纯阳之体带来的改善是持续的。

这一个月来，他不再需要药铺买来的补药，每夜打坐时，都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纯阳之气自行流转，温养经脉，滋润丹田。

白日里精神饱满，手脚轻快，连白发都又转灰了几缕。

最明显的，是面对周芷的时候。

这姑娘身体底子太好，元气充沛如江河。

之前双修，林墨常有力不从心之感，需靠意志强撑。

如今有了纯阳之体，那股天然亲和阴柔元气的特质显现出来。

无需刻意引导，两人的气息便能自然交融。

今夜便是如此。

红烛摇曳，周芷坐在床边。

她依旧不太会害羞，只是按照林墨教的方法调整呼吸。

两人手掌相抵，气息渐通。

纯阳之气自林墨体内升起，温和却坚韧。

周芷的元气与之相遇，非但没有排斥，反而如溪流汇入江河，交融一体。

那交融后的气息回馈己身，林墨能清晰感觉到，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滋养。

根骨的改善，水到渠成。

【与周芷双修完成，根骨改善：凡骨四等（下品）→凡骨四等（中品）】

成了。

林墨睁开眼睛，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
气息绵长悠远，在寒冷的冬夜里凝成白雾。

周芷也睁开眼，眼中有一丝讶异：“今晚，好像不太一样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
“说不清。”周芷想了想，“就是觉得，没那么累了。之前每次完事，总觉得身体被掏空一点。今天反而暖洋洋的。”

林墨心中了然。

这是纯阳之体调和阴阳的效果，对双方都有裨益。

“睡吧。”他吹灭蜡烛。

黑暗中，周芷忽然说：“老爷，我也想有个孩子。”

林墨顿了顿：“会有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夜无话。

次日清晨，林墨去东厢房看王翠儿和孩子。

林动已经醒了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头顶的床幔。

王翠儿正在喂奶，见林墨进来，脸上微红，侧了侧身。

“孩子闹不闹？”林墨问。

“不闹，乖得很。”王翠儿轻声说，“就是夜里要吃两三次，有点磨人。”

林墨在床边坐下，看着孩子吃奶的模样。

小家伙用力吮吸，小脸鼓鼓的。

一种奇异的触动在他心底蔓延——这是他的血脉，他的长子，灵级五等资质的未来修士。

“你身子恢复得如何？”林墨转开目光。

“好多了。产婆说，再过半个月就能下地干活了。”

“不急。”林墨道，“好好养着。家里有丫鬟，不用你操劳。”

王翠儿点点头，犹豫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老爷，我听说，有了孩子之后，最好隔半年再同房。产婆说的。”

林墨知道这个说法。

凡人女子生产后，身体需时间恢复。

王翠儿虽无灵根，但这半年来受双修元气滋养，体质比寻常妇人好得多。

“再过一个月吧。”他算了算时间，“等你满两个月，若身体无碍，我们再议。”

王翠儿脸更红了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
林墨的生活有了固定的节奏。

白天，他花两个时辰打坐修炼《长春功》。

纯阳之体加上凡骨四等（中品）的根骨，修炼速度比从前快了数倍。

虽然仍无法与那些天才相比，但至少，他能真切感觉到灵力在缓慢增长。

下午，他处理家中事务。

四个妾室，加上一个婴儿，琐事繁多。

丫鬟们能分担粗活，但许多事仍需他拿主意。

晚上，他轮流去各房。

周芷是重点。这姑娘资质最佳，双修效果最好，必须抓紧时间提升根骨。

而且她自己也渴望怀孕，每晚都极为配合。

李书瑶和孙巧姑有孕在身，不便双修。

林墨便只是陪她们说说话，问问身体感受，叮嘱她们好生养胎。

王翠儿那边，满两个月后，林墨去看了她。

烛光下，王翠儿换了身干净的寝衣，头发松松挽着。

她比生产前丰腴了些，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润，眉眼间褪去少女的青涩，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。

“身子可还好？”林墨问。

“好。”王翠儿低着头，“产婆来看过，说恢复得不错。”

林墨坐到床边，握住她的手。

王翠儿的手不再是从前那般粗糙，细腻了许多，掌心温热。

“那今晚……”

王翠儿脸红了，轻轻点头。

林墨修炼起《阴阳和合经》，纯阳之体自然运转。

王翠儿的元气比从前充沛了些许——或许是生产后身体经过一次重塑，又或许是被孩子分走了部分精气，那元气更显温和。

纯阳之气与之交融，反馈回体内时，带来一种绵柔的滋养感。

根骨没有立刻提升，但林墨能感觉到，那种改善在持续累积。

事后，王翠儿依偎在他身边，忽然说：“老爷，我还想再要一个孩子。”

林墨有些意外：“刚生完，不累吗？”

“累。”王翠儿小声说，“但动儿一个人，太孤单了。我想给他添个弟弟妹妹，将来好作伴。”

林墨沉默片刻：“好。”

这是好事。

多一个孩子，就多一份奖励。

王翠儿虽只是凡骨五等，但若能再生一个，说不定还能有惊喜。

春分那天，李书瑶诊出了胎动。

她怀孕六个月，腹部明显隆起。

那日下午，她正靠在榻上读书，忽然感到腹中一动，像是小鱼吐了个泡泡。

她愣住，随即笑起来，眼角泛起泪花。

孙巧姑也快了。她身体底子好，五个月身孕，行动依旧利索，只是胃口大了许多，一顿能吃两碗饭。

周芷那边，却迟迟没有动静。

这姑娘急，每晚都格外认真。

林墨能感觉到，她的元气越来越充沛，双修效果也越来越好。

根骨从凡骨四等（中品）稳步向“上品”迈进，但肚子却始终平平。

林墨不着急。系统在身，只要持续耕耘，怀孕是迟早的事。

倒是外头的议论，渐渐变了风向。

从前都说林墨“老不修”“败家子”。

如今见他家宅兴旺，妻妾和睦，子嗣接连，那些闲话里便多了几分羡慕。

“听说林老爷子那大儿子，生下来就不哭不闹，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。”

“修士的孩子，能一样吗？”

“也是。不过他家那四个妾室，倒真是各有各的好。王家的温婉，李家的文静，孙家的丰腴，周家的健朗……啧啧。”

“你就别惦记了。人家林老爷子现在可是咱们镇上的头号人物，宅子大，家底厚，还有修士身份摆着。”

这些话传到林墨耳中，他只一笑置之。

他关心的不是这些。

春耕时节，他在宅子后园辟了一小块地，亲自翻土，种了些草药。

不是灵草，只是凡间常见的滋补药材，但用灵力稍稍滋养，药效便能好上几分。

这日他正在松土，周芷走过来。

“老爷，我能试试吗？”

林墨把锄头递给她。

周芷接过去，一锄下去，泥土翻飞，又快又深。

“你力气倒是大。”林墨笑道。

“从小练武，习惯了。”

周芷擦了把汗，“老爷，我听说，武馆隔壁张家的闺女，今年十六，想找个好人家。”

林墨心中一动：“资质如何？”

“我没细问。但那姑娘从小帮家里干活，身体应该不差。”

周芷顿了顿，“我就是随口一说。您要是觉得家里够热闹了，就算了。”

林墨没接话。

他看向后园。新翻的泥土黝黑湿润，散发着春天的气息。

这个家，还会更热闹。

一定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