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甲修士的刀风带着灼人的热浪，劈向桌案时，暗红火焰竟将坚硬的黑石桌面烧出焦痕。慕容风折扇急旋，金色光刃如暴雨倾泻，堪堪挡住攻势，却被震得后退半步。

“慕容家的小崽子？”为首的执法者认出了折扇样式，嘴角勾起残忍的笑，“正好，抓了你去领赏，说不定能换个执法队长当当！”

他身后的黑甲修士同时发难，暗红色的火焰在酒馆里炸开，桌椅瞬间被点燃，酒水混着火星流淌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。

“护着林兄！”慕容风低喝一声，折扇展开化作盾形光幕，将林砚与林禾护在身后。他身前的金光越来越盛，通玄境巅峰的气息如潮水般扩散，逼得黑甲修士连连后退。

慕容玄趁机折扇点出，三道金光直取为首执法者的咽喉。那执法者反应极快，横刀格挡，却被金光震得虎口发麻，刀身险些脱手。

“废物！”执法者怒吼着一脚踹开身边的修士，亲自提刀冲上。他的刀招狠辣刁钻，每一刀都瞄准要害，火焰中甚至夹杂着细碎的黑灰——竟是掺了蚀骨毒的界火。

林砚将林禾紧紧按在怀里，躲在光幕后方。小姑娘被火光吓得瑟瑟发抖，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，只是攥着他衣角的手越来越紧。

“阿禾别怕。”林砚低声安抚，目光却死死盯着战局。慕容风虽能压制执法者，却被另外四名黑甲修士缠住，渐渐落入下风。慕容玄更是险象环生，肩头已被火焰扫中，烧焦的布料下露出红肿的皮肤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林砚悄悄取出碎尘刀，指尖在刀身划过，赤金色的火焰瞬间燃起，却被他用灵力死死压制在刀身半寸之内，不使其外泄。

就在执法者一刀劈碎慕容风的光幕，狞笑着扑向慕容玄的瞬间，林砚动了。

他如离弦之箭冲出，碎尘刀带着压缩到极致的火焰，悄无声息地斩向执法者的后心！

执法者察觉到背后的炽热，瞳孔骤缩，急忙回身格挡。

当！

金铁交鸣的脆响震得酒馆屋顶落满灰尘。执法者只觉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，暗红色的火焰竟被对方的赤金火焰压制得连连后退，虎口瞬间裂开，鲜血直流。

“烬火？！”执法者失声惊呼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，“你是林砚？！”

林砚没有回答，趁他分神的瞬间，手腕翻转，刀背狠狠砸在他的胸口。执法者如遭重击，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，撞在酒馆的石墙上，昏死过去。

剩下的黑甲修士见状大惊，哪里还敢恋战，拖起昏迷的队长就想逃。

“留下命来！”慕容风岂能放过他们，折扇化作一道金虹，瞬间洞穿了最后一名修士的咽喉。

酒馆里终于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燃烧的桌椅噼啪作响。

林砚迅速收起碎尘刀，火焰彻底熄灭。他检查了一下林禾，小姑娘虽然吓得脸色发白，却没受伤，只是右眼的灰翳又浓了些。
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慕容风抹去嘴角的血迹，脸色凝重，“焚天宫的执法队有传讯符，用不了半个时辰，附近的执法者就会赶来。”

众人不敢耽搁，迅速冲出酒馆。刚到门口，就见碎岩城的街道上乱成一团，无数修士朝着城外狂奔，嘴里还喊着“焚天宫的大队来了”。

“走！”

慕容风带头冲向破雾舟，林砚抱着林禾紧随其后，慕容玄则断后，时不时回头射出金光，阻拦追来的岩民——这些人见他们杀了焚天宫的人，竟想趁火打劫。

破雾舟前，慕容家的修士早已启动了舟船。众人跳上舟板，船头的界晶再次爆发出强光，破雾舟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天空，朝着葬仙渊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
站在船尾，林砚看着碎岩城越来越小，城中已燃起冲天火光，显然是焚天宫的大队到了。他摸了摸怀里的林禾，小姑娘不知何时又睡着了，眉头却依旧紧锁。

“没想到焚天宫的反应这么快。”慕容玄喘着气走过来，肩头的伤口已经用丹药处理过，“这下麻烦了，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要去葬仙渊。”

“去葬仙渊是唯一的路。”林砚望着前方血色天幕下的巨大裂谷，那里便是葬仙渊，“雾母的爪牙在那里，或许能找到根除印记的线索。而且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低沉下来：“我能感觉到，阿禾的印记与葬仙渊有种莫名的联系。”

慕容风走了过来，手里拿着张残破的地图：“葬仙渊是残界的险地，里面不仅有雾母的爪牙，还有无数上古禁制，据说深处甚至有崩天之战时留下的仙尸。”

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：“我们先去渊口的‘望渊城’，那里是葬仙渊外围唯一的落脚点，或许能找到熟悉地形的向导。”

破雾舟在血色天幕下疾驰，下方的残界大地越来越荒凉，漂浮的岩石上连藤蔓都难以生长，只有偶尔闪过的虚灵发出凄厉的嘶鸣。

林砚抱着林禾坐在船头，看着小姑娘沉睡的脸，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不知道带她来残界是对是错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险，而焚天宫的追杀更是如影随形。

但他别无选择。

指尖拂过林禾右眼的灰翳，那里的温度比别处要低些，仿佛藏着一块冰。林砚将一丝心焰的暖意渡过去，灰翳竟微微淡了些。

“哥哥会治好你的。”他低声承诺，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。

破雾舟穿过一片漂浮的碎石带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建在悬崖边的城郭。城郭用白骨与黑石筑成，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，正是望渊城。

舟船刚靠近城门口，就见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修士，箭头闪烁着界力的寒光。

“来者何人？！”城楼上传来粗犷的喝问。

“中州慕容家，求见望渊城主！”慕容风朗声道。

城楼上的修士们闻言一阵骚动，显然慕容家的名头在这里也有些分量。片刻后，城门缓缓打开，一个身披骨甲的中年修士走了出来，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强悍的护卫。

“慕容家的人？”骨甲修士上下打量着破雾舟，眼中带着警惕，“最近葬仙渊不太平，城主有令，外来者一律不得入内。”

“我们有要事。”慕容风取出一块刻着慕容家徽的玉佩，“还请通报城主，就说我们带来了关于雾母的消息。”

骨甲修士看到玉佩，脸色微变，犹豫了片刻：“等着。”

他转身走进城门，留下众人在城外等候。

林砚望着望渊城的城墙，总觉得这座城透着一股诡异。城墙上的白骨似乎还在微微蠕动，空气中除了血腥味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——与雾母的气息有些相似。

“不对劲。”林砚低声道，“这城里的气息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见城门内忽然涌出无数灰黑色的雾气，雾气中隐约可见人影晃动，发出非人的嘶吼。

骨甲修士的声音从雾中传来，带着诡异的扭曲：“多谢你们送上门来……雾母大人正缺祭品呢！”

林砚瞳孔骤缩。

望渊城，竟是雾母的巢穴！